正文_第271章 沈府对策

沈鹤智琢磨着皇后的话,重重叹了口气。

如果非要他在皇后与慕之枫之间做选择,那一定是皇后。慕之枫虽然深得圣宠,毕竟只是一名小小侍郎。皇后则更稳固。赵家多年的底蕴,恐怕不是一个慕之枫所能及的。

只是此时再向皇后表明立场是否晚了些。阮氏进宫未能见到皇后可见她已有不满之意,但既然又有训戒,说明还有希望。难道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去规劝灵溪?!

沈鹤智觉得皇后极有可能是此意,遂立即吩咐人备车,准备去大理寺一趟。

不管怎样,先见见沈灵溪,弄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也好。她怎么好端端地在普陀寺修行,就跑到大理寺去告赵鸿了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恰在此时,沈灵溪却回来了。

她人还没到前厅,一阵冷嘲热讽便传入耳中。

“哼,惹了事才知道回来,你当相府是什么地方?”

沈佳溪显然已从阮氏那得了消息,此时一见沈灵溪,自然又趾高气昂起来。这么久一直被这个丑丫头压着,她已经快郁闷死了,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。

“姐姐,母亲许你出门了?你是专程在等我?”沈灵溪停了脚步,挑眉一笑。

沈佳溪气得柳眉倒竖,亏她还敢提,她被禁足的事,还不都是她害的。见她风清云淡,沈佳溪才半怒意压下,气意洋洋笑道:“你以为凭你能与皇后为敌,你以为爹爹还会保你?别做梦了!”

沈灵溪摇摇头,轻轻叹了口气:“可惜呀,可惜你还是一如继往的蠢!”

“你!”沈佳溪听她敢骂自己,上前扬手便要落下。

沈灵溪不躲不闪反而把脸凑过去:“姐姐,可是忘了上一次的教训,爹爹正等我去,我自会禀他姐姐刚刚教训了我。”

沈佳溪上次因为鞭打沈灵溪被沈鹤智罚禁足的事情还没淡去,她咬咬牙只得收回手,狠狠道:“你以为你还能在爹爹面前得意几天,到时候不用我教训,爹爹自然会与你断绝关系。”

前院有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:“五小姐,老爷正等你呢。”

沈灵溪微微一笑,朝着沈佳溪一躬身道:“不劳姐姐费心了。”便随着小厮去见沈鹤智。

进了院,沈鹤智果然正一脸的不悦,也不让座,便直接开口责问。

“灵溪,与赵国舅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么大事怎么也未与爹爹商量,便闹到大理寺去了?”

沈灵溪心内冷笑,与你商量?与你商量,难道你会帮我,她对这个只想利用自己谋求助力的爹爹早就看透了。

“爹爹,此事牵涉到皇家,女儿不敢禀告爹爹,怕牵连沈府。”

听她这样讲,沈鹤智倒有几分不好意思,她这么说也算为沈府着想,只是告与不告她都是沈府的人,她做的事自然就代表他沈鹤智。

“你即智沈府会受牵连,就不该如此胆大妄为。”

“父亲,灵溪回来就是为了此事。”言罢,沈灵溪也不顾沈鹤智的异样目光径直起身,附在他耳边一通耳语。

沈鹤智的脸色越来越差,听到最后,长叹一声:也罢。

沈灵溪又重新跪倒在地:“父亲,女儿不孝。”

沈鹤智神情复杂地看着沈灵溪,那目光中有他从未有过的慈父之爱,也有一丝狠厉,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。他吩咐小厮备下纸笔,廖廖数语,又盖上自己的印鉴,拿在手中反复看过,待墨迹干了便递给沈灵溪道:“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
沈灵溪接过沈鹤智写的那页纸,细细收在怀中又道:“我娘亲的牌位?”

“在祠堂。”沈鹤智低低说了一句,便挥袖让她出去。

沈灵溪这一刻,深深的吸了口气。似有些心酸,却又无比放松。没有说话,默默地退了出去,自行去沈家祠堂取了自己娘亲的牌位,才回自己住的小院。

她一回来,沉寂多日的小院一下子又热闹起来。扶风已先一步回了小院通报,苏嬷嬷、揽月、翠蕊俱都在门口迎她。

沈灵溪看见她们,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倒是开朗了许多。自从来到这一世,只有她们是真心对自己的,比起亲爹沈鹤智,她们几个反而更像亲人。

苏嬷嬷指挥着几个丫头早已备下酒席,她更是亲自下厨,做了一桌沈灵溪爱吃菜。虽然面上仍是不苟言笑,但沈灵溪看得出她是真心待自己的。

看着满满一桌的菜,不知怎的,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。这原本就是她预谋好的,可真的做到了,还是心酸。

见她突然就哭了,大家都惊得手忙脚乱,谁也不知道发底怎么了。

沈灵溪掏出水姨娘的牌位,置到正中桌上,抹去眼泪,安慰众人道:“莫慌,我没事。”

见到牌位,苏嬷嬷也是大吃一惊:“沈老爷竟然如此绝情?!”

几个小丫头也都围了上来:“姨娘的牌位?老爷怎么能这样?!”

看着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,沈灵溪破涕为笑地劝慰道:“是我自己要来的。”

众人才住了口,吃惊地望着她。在众人心里,沈灵溪虽然年幼,却从不会做傻事,可把水姨娘移出沈氏祠堂,这等于自己抹去了自己的名份。

“这只是自己事情自己作主的第一步!”沈灵溪坚定地看着娘亲的牌位。心内默默道,娘亲,我知道你不会怪我。这沈家对你只有伤害,没有温情。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留恋这里。总有一天女儿会光明正大的带你离开!

沈言情亲手给牌位前奉了香,又跪在地上叩了头,苏嬷嬷与领着几个小丫头随着她一道行了礼,众人才到桌前落座。

明日大理寺就要开堂审理她与赵鸿的案子,除了沈灵溪,余下几人都有些忐忑,不知她是作何打算。

沈灵溪却不急,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,该吃吃,该喝喝。刚刚去给沈鹤智请罪,不过是做戏,想借机要到牌位,和自己的自由之身。

至于明天,她早就算计好了。或者说,她也在被算计的范围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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